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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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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3 章

蕭景飏神色疲乏, 守在太後床榻邊。

言禦醫在湯藥裏加了安神的藥,太後服過以後便昏昏沈沈入睡。

蕭景飏已從太後口中得知,是昨日皇後與慕嫻妃攛掇江婉瑩移宮之事。

那二人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, 蕭景飏更是心如明鏡。好在太後拗不過他, 放棄了選妃一事。不過讓其承諾雨露均沾, 最遲年末宮裏必須有妃嬪有孕。

汪祺從鐘鼓樓酒醒, 已快午時。

想起昨夜與蕭景飏的約定, 匆匆出宮趕往府上。

汪祺直奔房中,準備換下一身酒氣的官袍。

推門而入, 隨即楞在門口。

他房裏的臨窗書案上, 伏睡著一位粉衫少女。

少女娥眉間鎖著化不開的憂愁,小巧的鼻頭下是紅潤的朱唇。

一只白皙的柔荑裏,緊緊攥著他的白玉毫筆。仿若一松手, 便會遺失一般。

雖是仲夏, 臨窗多風。

汪祺生怕她著涼,輕手輕腳去取來自己的靛青色織錦披風。

他方將披風為少女披上, 對方一個鯉魚打挺坐直醒了過來。

少女便是皇後的幼妹, 名喚顏安霖。

顏安霖生得與皇後一樣端麗, 許是年輕多了份靈動。

她瞧見汪祺,一雙秋瞳笑彎彎, 甜甜喚道:“祺哥哥, 你可算回來了。”

汪祺嚇得後退三舍,遠離她的身旁。

顏安霖見怪不怪, 也不生氣。笑靨如花起身,追過去撲進汪祺懷裏緊緊抱住他。

顏安霖驕橫道:“汪祺, 你躲不掉我的。”

汪祺緊繃著腰桿,雙手舉高不敢去觸碰她。語氣低三下四道:“三小姐, 算我求你,放過我吧!”

顏安霖嘟起紅唇,不悅道:“別再說,你比我大幾歲的事。你若還不肯娶我,我這便鬧到宮裏去。屆時,我父親也不會放過你。”

這些日子,汪祺每日早出晚歸躲著她。心想著晾著她,待她興致涼了,自然肯離去歸家。

哪曾想顏安霖沒有一絲動搖,越發大膽纏著他不放。

汪祺閉上眼,發狠推開她,痛苦道:“你還年輕,可知這男女之事強求不得。我,我只當你是妹妹,你若不回去,莫怪我無情,旁人將你綁了送回顏府。”

顏安霖摔倒在地,抽抽噎噎哭道:“為什麽姐姐可以,我不可以。是我先認識你的,也是我先喜歡你的。”

那一年七夕之夜,年幼的顏安霖與姐姐顏安如不慎走散。是汪祺幫顏安霖尋到了走散的姐姐,就此三人相識。

汪祺硬著心腸道:“總之國舅府你不能再待,我已奏明陛下,陛下邀你到陛下的私宅一見。”

顏安霖坐在地上,抽泣不語。

汪祺心頭一軟,走上去彎腰將她扶起來。軟言軟語哄道:“算我求你,去見見陛下。或許陛下能為你做主。”

顏安霖恨恨哽咽道:“我可以隨你去見陛下,若是你騙我,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。”

汪祺不知該說什麽,唯恐她又變了主意。連官袍都不敢換,拉著人走後門離府。

半柱香之後,二人到了蕭景飏城北的私宅。

莫崢嶸在門口奉命恭候多時,領著二人入了私宅。

當著顏安霖的面,汪祺有些話不好與莫崢嶸言語。

二人隨莫崢嶸,去了後院的北廂房。

莫崢嶸推開了房門,伸臂邀請道:“顏小姐,陛下有命,讓你暫住此處。”

汪祺這才開口:“莫大人,陛下何在?”

莫崢嶸一板一眼,回道: “太後鳳體欠安,陛下脫不開身。命我到此傳話,顏小姐在此絕對不會有事。”

汪祺明白蕭景飏的意思,這私宅全是暗衛看守。顏安霖一個弱女子,絕對逃不出去。

她即不肯回府,在此暫居冷靜一段時日也好。

莫崢嶸沖汪祺使了個眼色,笑道:“汪大人請自便,莫某還有事,恕不奉陪。”

莫崢嶸一離開,顏安霖鬧起脾氣來:“你騙我,陛下在哪裏?”

這不是國舅府,生怕被府上的人發覺二人之間的異樣。汪祺膽氣壯了,拽著顏安霖將人拖入了房內。

顏安霖哪裏肯束手就擒,汪祺一撒手她便想往門外逃去。

汪祺再壓不住火氣,橫到門前攔住去路。砰的一聲,重重將門關了上去。

汪祺擡手松了松衣領,故意做出兇神惡煞的表情,恐嚇道:“你若再不聽話,我汪祺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,說不定會對你輕薄無禮。”

顏安霖才不信,這幾日她夜夜溜進汪祺房裏。他都坐懷不亂,枯坐桌前夜讀一整晚。

顏安霖叉腰嬌蠻,不以為然道:“你少嚇唬我,本小姐才不怕呢。”

汪祺的手有些發抖,在府上他還能克制自己。可到了此處,他幾乎壓不住對她的慾念。

他瞳中發紅,面色猙獰一把將她拉入懷裏。一氣呵成吻了一下她的紅唇,又自語罵道:“我是個衣冠禽獸,這般,你也喜歡?”

他以為不經人事的顏安霖定會被嚇到,哪知顏安霖紅著臉,厚臉皮道:“衣冠禽獸,那也得做了才是,你,不是。你在害怕什麽?”

汪祺抱著嬌軟,底氣不足說了實話:“我怕自己定力不足,被你引誘。世人只會罵我道貌岸然是個偽君子……”

溫軟的櫻唇堵住他的言語,汪祺本就潰不成軍的理智蕩然無存。如浪潮般一發不可收拾,忘情尋覓芬芳。什麽禮教通通拋之腦後,心中唯有一個念頭他想要她。

不知多久回過神來,汪祺抱起發軟的顏安霖。將人放到床上,如同臨陣退縮的孬種,狼狽地開門逃走。

顏安霖氣喘未定,摸著紅腫的唇,好似大獲全勝的女將軍張揚大笑。

窗間過馬,時光飛逝,十日後。

汪太後的病情反反覆覆,一直纏綿病榻。蕭景飏實在不放心,日日在榻前盡孝親自餵藥。

蕭景飏還要批閱奏本,來回折騰只能待太後夜間睡下方能離開。

每每他去朝華宮時,江婉瑩早已夢會周公。他亦是身心疲憊,也不吵她,靜靜睡在一側。

天將亮時,便趕去太後宮裏。

江婉瑩也只是從宮女口中得知,蕭景飏夜半時來過。

為此,二人雖說夜夜同塌而眠,連句話也說不上。

江婉瑩閑來無聊,今日起重新去了上書房讀書。

午後,正是暈暈欲睡時。

莫說江婉瑩,連汪君遠都伏在書案上打盹。

蕭景儷舒舒服服地在偏堂的短榻上小憩。

汪寧這些日子都沒來,也不知在忙些什麽。

江婉瑩實在是困倦,索性輟筆起來走動走動。

她走出學堂內,行到了院內後墻角的一棵桂樹下乘涼。

蟬鳴聒噪,熱風滾滾。

她背靠樹身,幽幽嘆了口氣。

風兒撩動她碧色的紗裙,一股清涼緩解了暑熱。

天上游移的白雲,一瞬化作蕭景飏的模樣沖她淺笑。

她在心裏數了數,這都有□□日了吧。

當真是有些思念蕭景飏,也不知對方是否與她一樣。

江婉瑩情不自禁搖頭又嘆氣,自我否定。畢竟蕭景飏連句喜歡都沒說過。

她悵然不樂低眸,擡足將要返回學堂內。

窸窣的腳步聲傳來,一雙杏黃錦靴映入眼簾。

這宮裏唯有蕭景飏這個皇帝,穿得這種顏色。

明明期盼著見他,人當真來了,反倒不知所措起來。

“阿瑩。”

聽到蕭景飏的語調歡快,江婉瑩緩緩擡眸。

他逆光而立,置身在烈陽金光中。渾身散發著王者的高貴,幽深的眼眸裏盡是柔情。

多日不見,蕭景飏似乎清瘦了些。

江婉瑩屈膝欲要施禮。

蕭景飏猛地上前拽住她,拉著她往後院跑去。一路蕭景飏熟門熟路,將她帶進了藏書閣中。

藏書閣中書架如林高聳,擁擠卻又錯落有致擺放著。

江婉瑩一頭霧水,任他將自己帶到了藏書閣的最裏側。

那最裏側,竟然空出一隅之地。有一方書案,與一張短榻。

蕭景飏拉著她坐到短榻上,氣息微促道:“朕,很想你。”

江婉瑩難以置信瞪大眼眸,口齒不利索道:“陛,陛下想我?”

她心口流淌著覆雜的感覺,細品莫名有種,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歡喜。

她抿了抿紅唇,雙頰染緋得意一笑。

落在蕭景飏眼裏,卻是欲說還羞的嬌媚撩人心弦。他猛地抱緊她,低頭與她額貼額又道:“怎麽,你不信?”

她發間的幽香闖進鼻腔,一股熱血直沖顱頂。

蕭景飏等不及她的回話,扣緊盈盈一握的柳腰,重重覆唇上去。

如瀕渴之人,貪心不足想要的更多。情難自已,扯開了她腰間的羅帶。褪去一身碧色,紗裙垂落到榻角。

江婉瑩強拉回一絲清明,軟綿綿拒絕:“陛下,這裏是藏書閣,會招來太,太傅大人的……”

她蹙眉嘶了一聲,為時已晚船已離岸入水。蕭景飏啞著嗓子,含情脈脈似懇求又似命令: “叫我景飏。”

叫他的名字,帝王之名。

江婉瑩咬著紅唇,不敢發出一絲聲響。無聲搖首,仿若求饒一般。

“阿瑩。”

江婉瑩喉間嗚嚶一聲,敗下陣來張口艱難喚道:“景,景飏……”

“阿瑩,再叫。”蕭景飏催促著,呼吸發沈。

江婉瑩心口一滯,無法言語。

身心墜入魚水之歡的渦流中,深陷其中徹底沈淪。漩渦湍急,裹挾著羞人的合鳴。亦有他動情不斷低喚著她:“阿瑩,阿瑩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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